有人說改制是政府跟百姓較量,雖然每次獲勝的都是政府,但政府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,弄不好就有人在里面翻了船。為了緩解這種矛盾,改制單位往往都要采取先安撫再許愿的政策,等撫慰得差不多了,一悶棍敲下去,快刀斬亂麻,到這時就算抗議聲再大也已無濟(jì)于事,改制最終還是能按事先制定的方案執(zhí)行下去。于佑安配合著搞過一些單位的改革,經(jīng)驗方面并不欠缺。之前他們對一些有可能跳出來找麻煩的人,分門別類排出名單來,該談話的談話,該壓制的壓制,該許愿的也個別許了愿。這樣做目的是防止他們串聯(lián)起來形成氣候。前段時間的工作表明,他們的努力非常湊效,各單位真還少有帶頭鬧事的。誰知錢曉通回來短短幾天,情況立即發(fā)生變化,錢曉通串通一些平時在單位表現(xiàn)就不怎么好或者對領(lǐng)導(dǎo)有意見的,成立了一個職工臨時維權(quán)會,還自任會長,尚林楓的辦公室成了他們的維權(quán)辦,弄了一塊鐵皮牌掛在上面,大大地寫了“維權(quán)”兩個字。對這次改制錢曉通他們提出了十三條看法,脅迫全體職工簽了名,送到了于佑安手里,還揚言要層層遞上去。
于佑安看過之后,覺得十三條中的任何一條,都足以讓這次改制流產(chǎn),可見錢曉通是精心琢磨過的。
這人到底要做什么,不是說沖李西岳來嗎,怎么又?于佑安一時把握不準(zhǔn),后來他想,還是先別著急,穩(wěn)住神,看他下一步還要做什么?
對策沒想好,章山又找來了,這次是找到辦公室,紅著雙眼,一看就是哭過不久。于佑安本能地生出一絲憐愛,那晚茶坊里短暫的溫馨給他留下不少回憶,浪漫之外又意外多出一份責(zé)任,似乎章山現(xiàn)在的快樂與幸福跟他有關(guān)。
“怎么回事,看上去愁眉苦臉的?”于佑安沒敢?guī)喔星?,像是很隨意地問。
“還能怎么,吵架唄。”章山說話的口氣明顯跟先前不同,似乎少了拘謹(jǐn),多了份男女之間的親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