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人稱代詞
(一)第一人稱:吾、我、余、予——我
吾:一般不作賓語。我、余、予:可以作主語、賓語和定語。
①吾妻之美我者,私我也。(吾,作主語;我,作賓語)(《戰(zhàn)國策·鄒忌諷齊王納諫》)
②吾令帝閽開關(guān)兮,倚閶闔而望予。(吾,作主語;予,作賓語)(屈原《離騷》)古人常用謙稱代替第一人稱:臣、妾、某、愚、仆、不谷、不佞、不才等。
(二)第二人稱:爾、汝、若、而、乃——你
爾、汝、若:可以作主語、賓語和定語。而、乃:主要作定語,不作賓語。
①與爾三矢,爾其勿忘乃父之志!(爾,作賓語、主語;乃,作定語)(《新五代史·伶官傳序》)
②而翁歸,自與汝復(fù)算耳!(而,作定語,汝,作賓語)(《聊齋志異·促織》)
古人常用敬稱代替第二人稱:君、公、子、吾子、夫子、先生、足下等。
古代的謙稱、敬稱不屬于人稱代詞,我們將在“古代文化”部分具體講述。
(三)第三人稱:之、其、彼、厥、渠、伊——他、她、它
之:一般作賓語和兼語。其:作定語和主謂短語的主語。彼:可以作主語和賓語。厥:作定語。
①愛其子,擇師而教之。(其,他的,作定語;之,他,作賓語)(韓愈《師說》)
②雖有槁暴,不復(fù)挺者,輮使之然也。(它,作兼語)(《荀子·勸學(xué)》)
③見其發(fā)矢十中八九,但微頷之。(他,作主謂短語的主語)(歐陽修《賣油翁》)
④彼與彼年相若也,道相似也。(他,作主語;作介詞的賓語)(韓愈《師說》)
⑤思厥先祖父,暴霜露,斬荊棘。(他們的,作定語)(蘇洵《六國論》)
之、其:都可以用作第一、第二人稱。
①(蔣氏)曰:“君將哀而生之乎?”(我,代蔣氏)(柳宗元《捕蛇者說》)
②然語之,又恐汝日日為吾擔(dān)憂。(你,代妻子)(林覺民《與妻書》)
③而余亦悔其隨之而不得極夫游之樂也。(我自己)(王安石《游褒禪山記》)
④老臣以媼為長安君計(jì)短也,故以為其愛不若燕后。(您,代趙太后)(《戰(zhàn)國策·觸龍說趙太后》)
渠、伊:是漢代以后產(chǎn)生的第三人稱代詞。
①雖與府吏要(約定),渠會永無緣。(他,指焦仲卿)(《孔雀東南飛》)
②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(她)(柳永《蝶戀花》)
(四)稱代自身:自、己、身——自己、自身
①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(自己)(《論語·雍也》)
②于其身也,則恥師焉。(自身)(韓愈《師說》)
(五)人稱代詞的復(fù)數(shù):前面所講的人稱代詞兼表單數(shù)和復(fù)數(shù);有時,在第一、第二人稱代詞后面加“儕、曹、屬、輩、等”,表示“我們/你們這些人”
①吾儕小人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也。(我們這些人)(《左傳·宣公十一年》)
②不者,若屬皆且為所虜。(你們這些人)(《史記·鴻門宴》)
③爾曹身與名俱滅,不廢江河萬古流。(你們這些人)(杜甫《戲?yàn)榱^句》)
二、指示代詞
(一)近指:此、是、茲、斯、之、爾、然——這,這樣
①知之為知之,不知為不知,是知也。(這)(《論語·為政》)
②某所,而母立于茲。(這里)(歸有光《項(xiàng)脊軒志》)
③斯是陋室,惟吾德馨。(這)(劉禹錫《陋室銘》)
④之子于歸(出嫁),宜其室家。(這)(《詩·周南·桃夭》)
⑤同是被逼迫,君爾妾亦然。(爾,這樣;然,這樣)(《孔雀東南飛》)
(二)遠(yuǎn)指:彼、夫、其——那,那些
①彼童子之師,授之書而習(xí)其句讀者……(那些)(韓愈《師說》)
②予觀夫巴陵之勝狀,在洞庭一湖。(那)(范仲淹《岳陽樓記》)
③惑而不從師,其為惑也,終不解矣。(那些)(韓愈《師說》)
其:作為指示代詞,主要表遠(yuǎn)指,也可表近指,還可解釋為“其中”。
④有蔣氏者,專其利三世矣。(這,指捕蛇)(柳宗元《捕蛇者說》)
⑤于亂石間擇其一二扣之,硿硿焉。(其中的)(蘇軾《石鐘山記》)
(三)旁指:他、異、余——別的
他:在上古是旁指指示代詞,別的;漢代以后,才可以用作第三人稱代詞。
①此無他,與民同樂也。(指示代詞,別的)(《孟子·莊暴見孟子》)
②還他馬,赦汝罪。(人稱代詞,他)(《后漢書·方術(shù)傳》)
(四)無定指:或;莫、無、靡
或:肯定性無定代詞,有人,有的。莫:否定性無定代詞,沒有誰,沒有什么。
①回視日觀以西峰,或得日,或否。(有時)(姚鼐《登泰山記》)
②朝廷之臣,莫不畏王。(沒有誰)(《戰(zhàn)國策·鄒忌諷齊王納諫》)
先秦時期,“莫”大致都是無定代詞;漢以后才有了否定副詞(不,不要)的用法。
三、疑問代詞
(一)問人:誰、孰——誰。孰,也可以問事物,什么。
①人非生而知之者,孰能無惑?(誰,問人)(韓愈《師說》)
②是可忍,孰不可忍?(什么,問事物)(《論語·八佾》)
(二)問事物:何、胡、奚、曷——什么,怎么,為什么。
①歸去來兮,田園將蕪胡不歸?(為什么)(陶淵明《歸去來兮辭》)
②天下之刖者多矣,子奚哭之悲也?(怎么)(《韓非子·和氏》)
③王曰:“縛者曷為者也?”(什么)(劉向《晏子使楚》)
(三)問處所:安、焉——哪里。焉,也可問事物;還可作人稱代詞,相當(dāng)于“之”。
①且焉置土石?(哪里,問處所)(《列子·愚公移山》)
②世與我而相違,復(fù)駕言兮焉求?(什么,問事物)(陶淵明《歸去來兮辭》)
③古之圣人,其出人也遠(yuǎn)矣,猶且從師而問焉。(之,代老師)(韓愈《師說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