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集說到袁氏兄弟生了嫌隙,鄴城門外大戰(zhàn)一場,以袁譚戰(zhàn)敗,退回南皮暫告一個段落,王脩為此勸告袁譚,希望二人能齊心協(xié)力,抵御四方,然而袁譚卻不愿聽從。不久,袁譚部將劉詢在漯陰起兵叛變,諸郡響應(yīng),袁譚得知消息后,嘆息道:“如今全州都叛變,難道真是我缺少恩德嗎?”王脩說:“東萊郡太守管統(tǒng),雖遠在海濱,但這個人是不會反叛的,一定前來追隨您?!惫唬诌^了十余天,管統(tǒng)拋棄家眷妻兒來到南皮,投奔并表示支持袁譚,他的家眷則被叛軍殺死。袁譚非常感動,委任管統(tǒng)為樂安郡太守。
同年五月二十日,曹操認為自己調(diào)兵遣將,領(lǐng)兵作戰(zhàn),只獎有功之人,不罰有過之人,是不符合國家法律的,于是頒布命令,“以后眾將出征,打敗仗的要依法知罪,作戰(zhàn)失敗的要免去爵位”。
七月,曹操感嘆道:“自戰(zhàn)以來,已十五年了,我在年輕人身上,沒有見過仁義禮讓的風(fēng)尚,這讓人非常擔(dān)憂啊?!闭f罷,下令道:“從今以后,各郡國要提倡和研究儒家經(jīng)典,縣凡有五百戶,就必須設(shè)置學(xué)校,選拔當(dāng)?shù)貎?yōu)秀學(xué)生入?!薄?/p>
八月,曹操率軍征討劉表,大軍駐扎西平縣。而正值此時,袁尚親自統(tǒng)帥大軍來到南皮,進攻袁譚,袁譚大敗,逃到平原縣,據(jù)城固守。袁尚將城圍住,發(fā)動猛攻。袁譚慌亂之下,派辛評的弟弟辛毗到曹操那里表示自己愿意投降,請求曹操出兵救援。
劉表聽聞消息后,寫信勸袁譚說:“君子即使避難,也不會逃到敵國;即使與人絕交,也不會進行辱罵。你怎能忘掉父親的仇恨,拋棄兄弟之情,而作出這種萬世都會引以為戒的事情,使同盟之人都為你感到恥辱。如果袁尚有不尊重兄長的傲慢舉動,你也該委曲求全,以大局為重。等到大局已定,再由天下人來評論曲直,不也是高風(fēng)亮節(jié)嗎?”隨后,劉表又給袁尚去信一封,說:“金、木、水、火四種物質(zhì),以剛?cè)峄ヅ?,才能相輔相成,為人所用。袁譚天性急躁,不能明辨是非,你器量寬弘,包容他綽綽有余,應(yīng)當(dāng)以大容小,以優(yōu)容劣,先除去曹操,以了卻你父親的遺恨。等到大事已定,再來評論誰是誰非,不好嗎?如果執(zhí)迷不悟,則胡人夷人都會譏笑你們,何況我們這些盟友,還會再盡力為你們作戰(zhàn)嗎?這正是韓盧狗和東郭兔互相追逐,先行自困,而耕田老農(nóng)不勞而獲的故事的再現(xiàn)??!”然而,袁譚、袁尚都不愿聽從劉表的勸解。
辛毗于是到西平拜見曹操,轉(zhuǎn)達投降與求救的請求。曹操部下官員、將領(lǐng)們都存有疑慮,多認為劉表勢大,應(yīng)當(dāng)先消滅劉表,袁譚、袁尚自相殘殺,不足憂慮。荀攸則勸曹操答應(yīng)下來,說:“目前,正是天下英雄爭霸之機,而劉表坐守江、漢之間,可知他胸?zé)o占有四方的大志。袁氏家族占據(jù)四州之地,有兵馬數(shù)十萬,袁紹以寬厚而得民心,假如他的兩個兒子和睦相處,共守已有的基業(yè),則天下再也不能平息。如今他們兄弟相爭,勢不兩立,如果一個人吞并了另一個人,則力量就會集中起來,力量集中后,再想進取就困難了。應(yīng)該乘他們相持不下時動手奪取,天下就可以平定了。這個機會不能失去啊”。曹操表示同意,于是下令整軍,準(zhǔn)備返回援救袁譚。
然而過了幾天,曹操又打算先平定荊州,讓袁譚、袁尚自相削弱。辛毗觀察曹操臉色,知道他改變了主意,就去告訴郭嘉。郭嘉向曹操報告,曹操于是召見辛毗,問道:“袁譚是否一定可信?袁尚是否一定能被攻克?”辛毗答:“您不該這么問,而應(yīng)看整個形勢的發(fā)展變化。袁譚、袁尚兄弟相爭,并未考慮到別人會乘機利用,只是認為天下可由自己平定。如今,袁譚向您求救,表明他已走投無路;袁尚看到袁譚陷入困境,卻不能一舉攻破袁譚,說明袁尚也已智窮力竭。他們的形勢是軍隊在外戰(zhàn)敗,謀士在內(nèi)被殺,兄弟內(nèi)訌,土地割裂,連年征戰(zhàn),將士的甲胄里都長出了虱子。再加上旱災(zāi)與蝗災(zāi),造成饑荒,天災(zāi)人禍,上下交應(yīng),百姓無論智慧或是愚笨,都已知道袁氏統(tǒng)治將要土崩瓦解,這正是上天滅亡袁尚的時機。如今您去攻打鄴城,袁尚不撤軍回救,鄴城就不能自守;袁尚返回救援,袁譚就會在后攻擊。以您的軍威,對付窮困之?dāng)?,進擊疲憊之軍,猶如疾風(fēng)吹落秋葉一般。上天把袁尚賞賜給您,您卻不去進攻袁尚,而要討伐荊州。荊州富裕安樂,沒有機會可供您利用。如今,河以北的百姓朝不慮夕,性命全無保障,您若不立即去安撫,卻要等到以后。以后如果趕上豐收,袁氏兄弟又醒悟到已瀕于危亡而痛改前非,則您就將失去用兵的機會?,F(xiàn)在,利用袁譚求救而去援助,是對您最有利的。而且您的敵人,沒有比占據(jù)黃河以北的袁氏更強大的了。您平定黃河以北后,將軍威大盛,震動天下啊”。曹操被辛毗說服,答應(yīng)出兵救援袁譚。
同年十月,曹操進軍到黎陽,袁尚聽到曹軍渡過黃河的消息,解除了對平原縣的包圍,撤回鄴城。袁尚部將呂曠、高翔背叛袁尚,投降曹操,袁譚又暗中刻好將軍的印綬,送給二人,企圖招降他們。曹操心知袁譚并非真心歸降,但為了不讓袁譚再與袁尚聯(lián)手,便讓自己的兒子曹整娶了袁譚的女兒為妻,以安袁譚之心,還封袁譚為青州刺史。隨后,曹操方才班師回朝,至此,這一年的主線故事也就講完了。
而孫權(quán)在這一年里,向西討伐黃祖,大敗黃祖水軍,只是未能攻克黃祖據(jù)守的城池。而此時,山越土著賊寇又開始起兵反叛,孫權(quán)只好撤軍。路過豫章郡時,派征虜中郎將呂范平定鄱陽、會稽,蕩寇中郎將程普進討樂安,讓建昌都尉太史慈兼管?;杩h事務(wù),委任別部司馬黃蓋、韓當(dāng)、周泰、呂蒙等分別兼任山越聚劇縣的縣令和縣長,分別率軍討伐山越,完全平定了山越的反抗。彼時,建安、漢興、南平三縣百姓起來反抗,每縣都聚集起一萬余人,孫權(quán)派南部都尉、會稽人賀齊討伐,全部平定。隨后重建縣城,挑選出精兵一萬余人鎮(zhèn)守,晉升賀齊為平東校尉。